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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one | 让我们在更高处相见

遇见番茄会幸福 遇见番茄会幸福
2024-09-04



很 高 兴 遇 见 你



这是一篇我跟 Crazy Tomato 先生约的稿,虽然逾期,但也算适时。



恍若梦,我们一起走过了七年。

逝如水,我们再次分开了262天。

----于2020.08.26结婚七周年


七年来,似乎每次的相见,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分别。在外漂泊了数年,至今,也没有如期归来。所谓“三十而立”,至今,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。


山高路远,坎坎坷坷,一路走来,我,我们,都或多或少被生活些许雕琢。现在回顾,或许太早,不过我想在结婚七年之际,记录下我们曾一起看过的风景和故事。



梅花雪,梨花月,仍是与你初见时


自从和老婆确定了恋爱关系,我们就时常处于异地。记忆最深刻的是,莫过于老婆护照上一个又一个的法国使馆受理章。从我去了法国,老婆就在申请签证的路上坎坎坷坷。


我当时是怎么都不能理解签证为何如此困难的。


去法国,似乎除了一些合作项目,大部分人都是选择读语言预科,然后再去读硕士,也基本是从第一年开始。老婆当时成绩还是不错的,因此直接就拿到了和我同校的硕士第二年录取。导师也帮助一起申请了埃菲尔奖学金,一个学校一般只有几个申请名额。


然而,仅凭借这个录取书是不够的,大使馆的人会认为法语成绩没有B1证书,是不足证明可以去学习的,即使是让导师直接给大使馆出具了一份语言证明。


于是,老婆便踏上了浩浩荡荡的法语学习长征之路。从西安到北京,从春天到冬天再到春天。前前后后,又签了几次。


有一次春节前签证被拒,整个北京城都没几个人在上班了,我甚至怂恿老婆去大使馆门口堵签证官下班,以此申诉。


当天晚上,老婆回到宾馆时,我只能眼睁睁,从视频中看着老婆一头倒在床上,连衣服都没有脱,就疲惫得睡着了。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无力和难受。


终于,在收获了3个不同原因的受理章后,盼来了那心心念念的一纸绿色法国签。


现在看来,只是当时努力错了方向,签证和录取,是完全不同的,而且当时运气也不是太好。


在法国一起不到两年的时间里,我们走过最多的地方莫过于阿尔卑斯山了。


相比于滑雪,我更爱徒步。喜欢逆重力上升时,汗水划过脸颊、浸湿全身的感觉,可以暂时放空思绪,倒也不是因为山顶的风景有多么打动我。


2015年初,老婆到了法国,我有了第一台单反相机。每次去爬山徒步,我都会带上它。


后来,为了拍照,从组织徒步,当小伙伴队长的我,慢慢变成了队伍最后的压队。以至于后来才发现,其实,只要老婆走在前面,无论我在后面多远,都会有一种前方有人在等待的感觉,让我安心和享受。


我知道,老婆其实并没有那么热爱这类户外运动,甚至,后来她告诉我,她有点儿恐高。然而,我们默契地把每次假期的旅行计划,都安置于山中。


对于爬山这件事,我总是习惯于事无巨细地做好规划。而事实证明,计划外的事情总会不期而遇。


犹记得去年八月,我们终于去走了心心念念的多洛米蒂山脉。原计划的出发时间,由于我需要调试代码,生生被耽误了半天。


到达徒步起点时已是暮色降临,然而,按照原计划,我们必须完成面前这近两千米的海拔爬升,才能到达我向往的山顶山洞搭帐篷睡觉。如果要按原计划进行,爬上去至少要凌晨了。这个山洞是我翻阅好多摄影师的踩点,希望能拍到日出东方的最佳位置。


本以为老婆会为了这没有防备的计划而不乐意,又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计划之外,老婆反而开开心心跟我一路在月光下继续往上爬。其实我的内心是担心的,出于安全考虑,最终我们还是在半山腰一处木屋旁干涸的冰川河床上露营。


夜半,似乎整个苍穹下只有我们两个人,还有满天的繁星和银河。


那个时刻,我是幸福的。身边有最爱的人陪伴,没到山顶,拍不到日出早已不重要。


那个时刻,我最想守护的,也是陪我在寒冷潮湿的河床上搭帐篷的她。


这看似计划外的冲突,反而是我们之间多年在一起的默契磨合。我会为了安全而放弃继续上爬,她也会陪我走我想走的路。


当然,这次的旅程里免不了之后的两次大雨滂沱,还有多次暮色中才到达终点。山中徒步旅行是困顿劳苦的,相较于爬山本身,更重要更令我倾心的是,每次能够和老婆一起,共同面对来自大自然的不期而遇。


日有昼夜,季有春夏,梅是相聚,梨是分别。


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,相信,每次的再度相逢,仍是初见时。



却道,此心安处是吾乡


无论如何,我都不算一个安定的人。过去十年,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。漂过三个大洲,似乎除了回忆,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

所谓“三十而立”,每个人都会解读成不同的生活。然而,让我至今依然无处安放的,是小时候要成为科学家的理想。


我是非常喜欢里昂的,这个法国第三大城市。


从最初落地慕尼黑,到被投掷到里昂机场。依稀记得接机的是学校秘书,一路飙车,满目都是和国内城市高楼林地完全不一样的乡村田野。


第一次出国,人都是懵懵懂懂的。


从开始那啃不动的法棍,到吃多了会吐的牛肉土豆泥,还有不知多少次想念家里的饭菜。我相信有无数在国外生活的孩子,第一次做饭是从煮鸡蛋和番茄炒蛋开始的。后来的我,才发现,原来新出炉的法棍是多么的酥软香甜,五成熟的牛排是多么多汁肥美。


去法国,我是直申到了博士的。出国前,法语也只是简单培训了两周。虽然博士科研主要用英语,但还是有一年硕士课程要上。而这些课程全是法语授课,我基本是都听不懂的。


法国人是有语言自负的。去银行,移民局或者租房中介,无一例外,他们都只讲法语,不讲英语的。而当时的我,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困难而畏却。


不可思议的是,我竟然是那一届我们专业的第二名。非常感谢老师们允许考试时带电脑查单词和用英语答题,虽然每门考试,我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读题。


后来,法语,成为了和导师进行邮件沟通的必须。然而,我的口语和听力一直都不好,时至今日不再常用,似乎仅学会的那一点皮毛又被丢光了。老婆去了以后,关于法语的一切事物就全权交给了她。


一次偶然机会,我在新欧洲网站上淘了一个自行车。于是,最开心的便是骑车载着老婆每周末去超市购物,再用小车拉回来。空闲的时候,我也会骑车和老婆一起穿过里昂的大小街道。后座上的重量给我增加了生活的五彩斑斓。


我的博士研究,没有想象中的困难,但也没像其他很大的实验室,有很多同门师兄弟,可以相互照应。一切全靠自己,从零开始做。


有那么些时候,为了做实验通宵达旦;也有那么些日子,修改论文直到东方泛红,但每次总会为推导出新的公式、编写出新的程序而乐此不疲。


我的导师,作为一个典型的法国人,周末节假日是一定要度假不加班的。一直到最后答辩,从导师那里学到最多的,或许不是知识,而是他放给我更多的独立思考、独立科研的机会。


在法国的日子,不短不长,四年的时光已足以塞满了我的记忆的各个角落。


博士毕业后,我在家呆了一段时间,便去了深圳。


如果问我喜欢深圳的什么?我想说,是深圳的包罗万象。


我最喜欢的是,每天工作到深夜,骑车回家,都会路过同一个天桥。天桥下有一个炒粉的大叔,即使下雨天也会在那儿。大叔总问,加肉还是加鸡蛋,加不加葱?即使后面熟络了,还是会重复同样的这句话。


后来通过聊天,我才知道,原来真的会有因为没有提前告知,而必须让重新炒一份的情况发生。他的老婆负责送外卖,在这种时候就会很麻烦。


在深圳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,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厦里,成就着每个人的期冀。


在深圳的一段时间,是我第一次把所知所学用于实践。每天都很忙,那段时间几乎是倾尽全力,期望能做出成绩。


事实证明,我确实不是一个多么圆熟合群的人。总会为了坚持立场,坚持表达出自己的意见,而“备受关注”。我当然明白,人在江湖飘,哪有不挨到刀。


最后离开时,除了完成最初承诺的目标,令我最开心的,是结识了一些志趣不同的朋友。有人可以在同一个领域坚持数年,有人不断跳槽换取更高薪水,还有人做着我从未了解但又同样重要的专业。


所谓包罗万象,是不管喜欢不喜欢,接受不接受,理解不理解,面对这三件不同的事,都能泰然,这才是奋斗的真相。


后来,和朋友约了一次长途骑行,当天往返一百公里,横跨了整个深圳。深圳的地图是东西扩张的,有深圳湾的波澜不兴,有莲花山下的鳞次栉比,有大鹏湾的霓虹璀璨。真正的海纳百川,是天桥下十元钱一份的炒粉,也是玻璃楼里成千上万行的代码。


最终,我还是暂时离开了工业界。


在意大利一年的时间,我经历了学术上最复杂的跌宕起伏。


如果说,有什么值得我怀念。是好吃到忍不住每次都买一斤的手工冰淇淋,是新出炉一米长的碳烤披萨,是不加糖不加奶的意式浓缩咖啡?


不,都不是。


应该是我写了几十个不同算法才正常运转的机器人,是陪我一起穿越半个科西嘉岛五百公里的自行车,也是那我还没来得及用过一次的滑雪板。


面对换了两次老板,换了两次课题后。为了继续做我坚持的方向,我还是再次选择离开。


在意大利,当老婆来相聚时,我写下:世间所有的美好,莫过于如愿以偿。


当我坐上离开的火车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时,老婆写下:一个人,必须有太阳,然而我的,走了。


有人渡重洋,有人归故乡。我本是一个喜欢稳定的人,却像鸟儿一样四季迁徙。在心底里,能追梦的地方,便是吾乡。



这世间有许多美好。春天飘过脸颊的风,夏天打向草木的雨,秋天归落大地的叶,冬天裹满万物的雪。还有,我和老婆的奋斗,让我们更高处相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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